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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全书

咖啡的流行

这种新式饮料迅速从亚丁传播到邻近的城镇,到15世纪末时传到了圣城麦加。在这里,就如当初的亚丁,咖啡还只限于清真寺里的教徒们饮用。
不久居民们也开始在家里或是特定的公共场所饮用咖啡。显然人们从中获取了极大的享受,正如一位阿拉伯史学家这样写的:“这些人们打着喝咖啡的幌子,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部用来聊天、下棋、跳舞、唱歌,想尽一切方法来消遣。”
麦加作为穆斯林世界的中心,它的社会与文化潮流不可避免地成为其他大城市里穆斯林们纷纷效仿的对象。因此很短的时间内,喝咖啡的风气几乎席卷了整个阿拉伯半岛,并向西传到了埃及,向北传播到了叙利亚。此后向南欧、西班牙、北非及东方的印度进军的穆斯林军队进一步促进了咖啡文化的传布。无论军队走到哪里,咖啡总是相伴相随。
咖啡就此成为中东人民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种饮料甚至成了保持社会稳定的关键因素之一。在很多地方,婚姻文书中明确规定,丈夫必须允许妻子想喝多少咖啡就喝多少咖啡,否则,妻子就有足够的理由要求离婚。

咖啡在波斯

喝咖啡的习俗可能早在到达阿拉伯半岛之前就已经在波斯生根发芽。据说波斯的士兵赶走了想在也门立足的伊索比亚人。毫无疑问,波斯士兵一定是很喜欢伊索比亚人所栽种的咖啡树上的果实,然后把它们带回了自己的国家。关于亚丁城穆夫提的故事也是发生在15世纪中期的波斯王国。

很早以前,大多数的波斯城镇以时髦、宽敞且坐落在城市最繁华地带的咖啡屋为荣。这些咖啡屋以快捷、高效以及“满怀敬意”的服务而著名。咖啡屋中常见的政治讨论及由此引起的骚动常常被人们很低调地忽略过去:似乎顾客们对快乐主义的追求更感兴趣。波斯的咖啡屋因闲聊、听音乐、跳舞及“其他这类的事情”而闻名.甚至还有几篇报道说政府不得不对咖啡屋里发生的一些“声名狼藉的行为”叫停。
一位英国旅行者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伊朗王妃巧妙地安排一位穆拉(mullah) -关于法律和教会事务的专家,让他每天都到一个热闹而受欢迎的咖啡屋去坐坐。他的任务就是坐在那里,给那些老主顾们讲一些诗歌、历史及法律的东西供他们消遣。穆拉言语非常谨慎,常常避免探讨敏感的政治话题,因此咖啡屋里就很少再发生骚乱了。而穆拉也成了咖啡屋里很受欢迎的客人。
看见这个计策有了成效,其他的咖啡屋也竞相效仿,都雇起了自己的穆拉或是专门讲故事的人。这些人就坐在咖啡屋中央的一个高椅子上.“发表一些演说,讲一些讽刺故事,同时手里拿根小棒,做一些滑稽的动作,就像我们在英格兰见到的魔术师那样”。

咖啡在土耳其

尽管咖啡已经传播到了叙利亚,可是很晚才延伸到邻近的土耳其。随着奥特曼帝国的扩张及来自阿拉伯穆斯林的征服,土耳其人似乎终于充满报复性地开始喜欢上了咖啡。一位在君士坦丁堡的英国医生这样写道:“若一个土耳其人生病了,他会什么东西都不吃,只喝咖啡。如果咖啡也不管用,他就开始写遗嘱,却从不考虑去看医生。”
新式“酒吧”根据16世纪的一位阿拉伯作家所说,君士坦丁堡最早的两家咖啡屋是由两位叙利亚实业家在1554年建立的,他们敏感而迅速地发现了这一时尚。他们的咖啡屋装饰得很精巧,让人赞叹不已,他们就在“整洁的躺椅和精致的地毯上招待客人,最开始的顾客大部分是勤奋的学者,爱好象棋、巴加门及其他需要久坐的娱乐方式的人们”。接着许多同样华丽的咖啡店也竞相开张,速度之快都能让一些虔诚的穆斯林感到恐慌。这些咖啡店的装修极其豪华,顾客们斜倚在奢侈的靠垫上,听着故事或是诗歌朗诵,时常还有专门的演艺人员提供歌舞表演。

尽管咖啡屋的数目越来越多,咖啡屋里还是人满为患。历史学家们对于咖啡屋的顾客们的社会地位持怀疑的态度,有些人认为频繁出入咖啡屋的都是一些下层社会的人。但也有一些人认为咖啡屋吸引着所有社会阶层的人。哈托克斯在《咖啡屋的社会生活》一书中写道:“尽管社会各阶层的人都去咖啡屋,但并不是说他们去的都是同一个咖啡屋。”咖啡屋对于从事法律工作的人来说是一个有用的交际场所。因为据说咖啡屋的老主顾们通常都是来君士坦丁堡寻找职位的法庭巡审员、法律系或是其他学科的教授们,还有即将毕业、想找个体面工作的学生。甚至有人看见苏丹王宫的首席官员及其他高官也曾在咖啡屋逗留过。
一些在±耳其旅行的英国作家、植物学家及医生们从来没见过咖啡屋,因此花了大量的笔墨来记录他们的所见所闻。亨利•布明特在他的《黎凡特之旅》中以充满惊奇的口吻这样写道:“在铺着席子的约半码高的架子上,他们以土耳其人的方式盘腿而坐,大部分时候是两三百个人一起闲聊,时而还有一些音乐人穿梭其中。”
而乔冶•桑迪斯爵士似乎带有一些不满,他这样写道:“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那儿聊天.然后从小巧的瓷器中啜饮着叫做咖啡的饮料。咖啡要越烫嘴越好,黑乎乎的像煤烟,尝起来味道却完全不同。据他们说这有助于消化,还能让人变得手脚敏捷。很多咖啡屋的老板都雇有年轻漂亮的小伙子,端咖啡、招揽客人。”

咖啡与冲突

当一群人似乎整天沉醉在咖啡的享受中,到了晚上尤其精力旺盛时,另外一群人就会感到有些不安。因此在16世纪的阿拉伯,政治与宗教的首脑们都无法对在咖啡屋里的快乐时光中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了。如哈托克斯在《咖啡屋的社会生活》一书中所述:"在这种惬意的俱乐部式的氛围中,人们借着咖啡因的诱使,对国家新闻的评论与抱怨不可避免地浮出了水面。”更糟糕的是,由于在咖啡屋里就可以喝到咖啡,去清真寺做礼拜的人就日益减少。
在圣城麦加首先掀起了抵制咖啡的风潮。麦加聚集了大量的伊斯兰教徒、律师和医生,他们宣称喝咖啡不仅有违教义,而且对身体也会造成负面的影响。争论的激烈程度恰好说明了咖啡所带给人的热情,及其在那些试图保持正确的政治路线人群中所引起的反响。

禁饮咖啡

故事是这样的,麦加城的总督因为清真寺里的几个教徒在进行夜间祷告时煮咖啡的事引起了一些丑闻。当时教徒们是在照常地准备咖啡,而总督最开始以为他们是在喝酒,这当然是严重违反教义的。虽然最后证明他们并不是在喝酒,但总督仍认为咖啡也能把人喝醉,或者至少也会导致一些社会混乱。因此他决定要禁止咖啡的饮用。他先召集了一帮专家,听取他们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
法律专家们认为咖啡屋的确需要一些整顿.但是咖啡是否真的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损害或者说它是否是导致人们不规矩行为的催化剂,这一点需要明确。这些专家们不想对这样一个严肃而敏感的话题承担最后的责任,所以他们宣称需要医生们来拿出最后的结论。
总督召见了一对来自波斯但在麦加行医的兄弟俩,不出意料的是其中有一人写过一本书反对咖啡的饮用。那时候行医的原理都是基于“体液”这个概念的。因此兄弟俩声称用来制作咖啡的bunn是寒性和干燥的物质,不利于健康。另一位在场的医生争辩道:bunn“经过烘烤,可以消耗黏液”,根本不可能有这波斯兄弟俩所说的特性。
经过长时间的争论,大家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下结论认为咖啡是一种不好的东西——这也正中总督下怀。结果,在场的人纷纷抢着证明咖啡是怎样让他们“失去理智的”。有一个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咖啡能对他产生和酒一样的效果。大家哄堂大笑,看来这人一定违反教义偷喝了酒,要不如何知道酒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作用呢?当人质问他时,他不得不承认了喝酒的事实,因此还受到了一定的惩罚。
麦加的一位圣者,同时也是律师的穆夫提(Mufti)气愤地反对这个决定,可是没有人支持他的立场。因此总督不顾穆夫提的反对.签署了一份声明,宣布无论在公共还是私人场合出售和饮用咖啡均为非法行为。“蛊感人心的”贮存咖啡豆都被焚毁了,咖啡屋也被迫关门,咖啡屋的老板们则饱受了人们扔来的破咖啡壶和咖啡杯碎片。
总督把声明送到了埃及的苏丹王那里,结果,让总督极其尴尬的是,苏丹王异常惊讶于他们的行为,整个开罗都一公认有益健康的饮料竟然受到了谴责。此外开罗的法学家们要远比麦加的更具权威,连他们都不认为喝咖啡有什么不妥。因此总督受到了严厉的斥责,并被告知,他的权力只限于适当处理有可能在咖啡屋里发生的骚乱而已。因此,背后仍在悄悄喝着咖啡的人们终于又恢复这一习惯。一年后,苏丹王因其对咖啡的所作所为而判了总督死刑,那两个波斯医生不久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人们又开始赞扬伊斯兰教义对于咖啡的定论,这种调子变得越来越离奇。例如在君士坦丁堡,宗教的狂热分子激烈地宣称:在烘焙的过程中,咖啡已经变成了木炭,把这种粗鄙的东西放上餐桌简直就是极大的不敬。穆夫提也认同这种观点,因此咖啡又被认为是非法的饮料。
和往常一样,从来不会有人完全遵照禁令。人们在家里又慢慢地喝起了咖啡,法律官员们也对强制执行不抱有希望了,便允准了咖啡的私下买卖。最后,一位不那么谨小慎微的穆夫提接受了任命,咖啡屋便重新开张了。
接下来,君士坦丁堡的咖啡屋老板们被要求根据自己的收入适当地缴纳税金。尽管缴纳给国库的税金极其沉重.但是咖啡的价格仍然和以前一样廉价,由此可见人们对咖啡的需求是多么大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整个中东地区的政治与宗教领袖做过无数次的尝试,试图让人们放弃咖啡。然而每一次类似的抱怨总会遭到那些无政府主义者的反抗。既然没有广泛的支持,律师、医生及宗教专家们之间意见又有分歧,这些尝试总是以失败告终。16世纪末期,喝咖啡的习惯已深深扎根于整个中东,任何形式的阻止与禁令部已难以撼动这一习俗。

咖啡树的迁移

在16世纪末期,旅行者和植物学家们关于一种陌生的植物和饮料的报道,慢慢从中东传到了欧洲。随着报道数量和出现频率的增加.欧洲的商人们开始意识到这种新商品的潜力。已经和中东有贸易往来的威尼斯商人率先抓住了这一机会。17世纪初,第一批咖啡豆从麦加运达威尼斯。

阿拉伯人的垄断

对于阿拉伯人来说,向威尼斯人提供咖啡豆是一笔利润相当可观的生意,因此他们满怀戒心地保护着这笔生意将近一个世纪。他们不遗余力地确保没有一颗仍能发芽的咖啡豆被带出去。所有出口的咖啡豆都被煮过或是烘干,而游客们都不允许接近种植咖啡的庄园。直到17世纪末,也门一直是欧洲咖啡贸易的供应中心。

献给国王的咖啡树

1714年,阿姆斯特丹的首席行政官把植物园里的一棵健壮的高15米(5英尺)的咖啡树献给了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法国对于荷兰的商业成功并不是熟视无睹,事实上,他们也从摩卡偷运了一些种子到马达加斯加岛附近的留尼汪岛(Reunion lsland).只不过是本土的培植工作没有荷兰那么成功。既然阿姆斯特丹的样本已经出名,法国人以极大的尊敬与感激收下了这棵树,并把它转移到皇家植物园,还特地建了一座温室,并指派皇家植物学者悉心照料。
路易十四暗下决心,要让这颗树上结的种子以后在所有法属殖民地的咖啡农场上生根发芽。他的愿望实现了,这棵树终于开花、结果,成为现在中美洲和南美洲所生长的咖啡树的先祖。

咖啡踏上了新大陆

究竟是荷兰人还是法国人最先把咖啡的种植引入新大陆运一问题,长期以来一直存在争议。在荷兰人把一棵咖啡树送给法国人的那年,他们就把咖啡树从阿姆斯特丹植物园送到了南美洲北部的圭亚那地区开始种植。不久之后(虽然具体的时间不确定).一名法国海军军官盖卜瑞•马蒂尼•德•克利费了好大劲从路易十四的植物园里弄到了一些咖啡树的秧苗,决心要把咖啡的种植带到新大陆。历史学家们对于他究竟弄到的是一棵还是几棵树苗存在分歧。
德•克利带着这些珍贵的货物驶向了圭亚那北部的马蒂尼克岛。这次旅途漫长且艰难。航行本身充满了危险.而且同行的乘客中有一人千方百计地想要破坏这些树苗,甚至有一次被他成功地扯掉了许多叶子。船在海上遭遇了可怕的风暴,还不时有海盗的侵袭,最后还不幸搁浅了许多天,当饮用水的供应快要不足时,德•克利还把自己的那份分一点给这些珍贵的树苗。最后人和树苗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树苗被转栽到了军官的花园中,并派有重兵把守。树苗也抽枝发芽,日益茂盛。终于在1726年,德•克利迎来了第一批收成。
50年后,在马蒂尼克岛上已有近1900万抹咖啡树,德•克利的梦想也终于实现了。咖啡树从马蒂尼克岛和荷属圭亚那这两个种植中心渐渐地扩散到了西印度群岛及中南美洲。

巴西的咖啡农场

18世纪早期,巴西还没有开始种植咖啡。1727年,巴西被邀请协助解决圭亚那地区荷兰与法国殖民地的边界纷争。对于调停,巴西极其乐意,这样就会有很大的机会获取圭亚那地区被紧密看守的咖啡树苗了。
虽然有很多种说法.但故事基本是一样的。帕赫塔,一位精力充沛的陆军上尉,同时也是个出名的花花公子,被派去了圭亚那进行调停。一到圭亚那.他便努力迎合总督,还和总督的夫人有过一小段风流韵事。边界纷争解决了,帕赫塔也该回国了。总督夫人送来一束花,既是对他政治上做出的贡献,也是对他在情场上带来的欢愉表示谢意。而在花束里藏着一些咖啡树的插技。故事说到这儿,说法就有点不同了,有人说总督是公开赠予了他1000颗咖啡种子和5株咖啡树。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帕赫塔总归是带着插条、种子或是植株回到了巴西。
巴西最初的咖啡种植规模很小,主要供应本地需求。然而,咖啡树非常适应当地的地形、土壤与气候,咖啡的生产规模开始扩大。终于到1765年,第一批咖啡豆出口到了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

咖啡的耕作先锋

第一批咖啡种植者必须冒着酷暑,在蚊虫滋生的热带丛林里开垦出一片荒地。他们不仅要种植咖啡树苗,更重要的是还要获得赖以为生的食物。接下来,种植者要盖些房子供家人及奴仆居住、存放机械和准备收获。由于四周都是丛林,他们被完全孤立起来,因此人们在雨林中生活都是以早期的庄园为核心的。
随着欧洲和美洲日益增多的城市居民对咖啡喜好的增加,种植者开始富裕起来。庄园越来越大,生活也越来越舒适。咖啡的种植达到空前的繁荣阶段。
斯坦利斯丁在他的《巴西的咖啡郡——梵索拉斯》一书中指出:1850至1900年间,巴西的咖啡种植对经济和社会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咖啡种植使得经济对这种主要作物产生了不良性依赖,而该种作物又受着世界市场的波动及变化无常的天气的影响。从安第斯山脉吹来的寒风会导致严重的霜冻,农场有好几次都几近毁灭。
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咖啡种植滋生了一批新贵族阶级:拥有大片咖啡庄园且过着专制的生活的大地主们,同时还导致了前所未有的非洲奴隶的大量涌入,这不仅使得社会阶层开始分化,并且从根本上改变了巴西中部地区的种族结构。实际上,最终导致这种破坏性改变的原因并不是种植咖啡本身,而是欧洲对这种饮科无法满足的需求。

咖啡消费的增长

当咖啡挣脱了仅仅作为一种药物的束缚,融入整个社会生活中时,喝咖啡的习惯便在17世纪上半期风靡整个欧洲。当然,人们对咖啡更为详细的了解也是1650年以后的事了。
对咖啡的流行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未必就是那些商人、贵族或精力旺盛的职业旅行家。正如夏皮罗在他的《咖啡的故事》中所说:“无数不知名的小贩们遍布欧洲的大街小巷,背着他们“做生意的工具——亮闪闪的咖啡壶、托盘、杯子、小勺和糖块。正是这些人,背着咖啡的。‘福音书’穿越了东方的国界,来到了对咖啡还一无所知的西方世界。”
然而咖啡最初遭到了天主教会的严厉抵制。那些狂热的牧师们,不知用的是什么逻辑,声称耶稣所尊崇的酒被穆斯林们视为禁忌,那咖啡一定是魔鬼发明的酒的替代物了。16世纪的罗马教皇克莱门特八世决定亲自尝试,最后宣告基督教徒是可以饮用咖啡这种饮料的,这才算平息了争论。在人们得到了教皇的允准后,咖啡的饮用在欧洲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社会变革与咖啡屋的诞生

咖啡之所以迅速地在全球受到好评,其原因要远比获得了教皇的允准来得复杂。波特与泰希所编写的《历史上的药物与毒品》一书中提到,时机对于咖啡的流行也是个重要的因素。17到19世纪正发生着深刻的社会、文化和思想的变革,而咖啡正是非常及时的一个附属品:人们之所以喜欢它,是因为人们正需要这样一种东西的出现。
首先,当时人们正渴望一种家庭之外的私生活的出现,因此就需要建立一些新的聚会场所。对于贵族来说,宫廷的文化生活已渐渐趋于没落,这也催生了对一种新式场所的需求。
其次,这是一个思想进步的时代:法国正处于启蒙运动时期,之后又是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运动。(这个启蒙运动时期,也正是巴西与荷属东印度公司的咖啡庄园上对奴隶的需求急剧增长的时期,事后想想,两者的并行发展似乎有点讽刺意味。)然而,公共集会、演讲、决案或是“其他具有煽动性的活动”都与当时的文化不符,因此咖啡屋成了公众排遣内心想法的主要场所。
最后,随着社会的变革,人们对葡萄酒及啤酒带来的负面影响越来越有怨言,因此咖啡成了当之无愧的替代品,人们既可以进行社交,又不用担心会喝醉。

与土耳其类似的是,欧洲的咖啡屋也吸引着社会各个阶层的人,学者、政治家、商人、作家、普通人常常混作一团。新的社会交际形式也产生了。试图寻找啤酒屋的替代物的商人们和那时新兴的金融保险团体一样,部需要这么一个地方以便于他们继续做生意。同时那些寡闻的艺术家、作家们也需要咖啡屋这样一个场所以便和人们、世界进行接触。
咖啡屋刚开张时,报纸、电话、姓名地址簿及街巷地图等这类通信手段及信息服务都还不存在。因此咖啡屋的老板或是侍者领班就满足了社会的另外一种需求,他们扮演着多种角色:社会仲裁者、外交官、媒人及传信者。乔治•麦克(George Mike)在他的《欧洲的咖啡屋》(Coffee Houses of Europe)一书中写道:“你可以和领班分享你的秘密.即使你不愿说他也很可能已经知道。他可以借给你钱,即使被其他债主一再追问也会替你保密,他还会替你保存一些不想让妻子看见的信件。可能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的住处,但是肯定每个人都知道你去哪家咖啡屋。”

咖啡与西班牙人

17世纪的西班牙人热衷喝巧克力,因为是他们在征服中美洲时“发现”的可可豆。迟至I9世纪,咖啡屋文化才开始在西班牙流行。 到21世纪初,艺术家与作家已是巴塞罗那、格拉那达与马德里的咖啡屋的常客了。即使如此,许多年来,巧克力仍是传统义者的饮品。

法国

据说咖啡在1644年被带到法国,但将近15年以后,这种饮料才受到大众欢迎。最初饮用咖啡的人们,集中在马赛附近,大多是由在中东养成喝咖啡习惯的商人。
1699年,巴黎的土耳其大使苏烈文•阿嘎将咖啡带入路易十四的宫中。为此还特别租用了华丽的城堡,举行了最豪华的咖啡宴会。伊萨克•德瑞立曾为此事作了生动的描述:“大使的黑奴们穿着最豪华的礼服跪着,端着装在小小薄瓷杯里的精选摩卡咖啡,浓烈而又芳香四溢。咖啡被倒人金银制的浅碟中,然后置于绣以金色花纹的丝绸垫布上,进献给苦着脸摇着扇子的贵妇们,她们把涂有口红、擦了粉、贴了盖斑布的精致的脸庞,慢慢贴近这种热腾腾的新饮料。”
虽然很多贵族很快地就接受了咖啡,但还是有人觉得它难喝。路易十四兄弟的德国妻子把它比喻成如巴黎大主教的口气般难闻;杜塞薇格涅夫人在浅尝后就极其排斥,如同她拒绝巧克力一样。另一个贵族只把它当成灌肠剂使用,而且他还认为功效良好。

咖啡馆的兴起

法国的第一座咖啡屋于1672年开张,但最初只是个比酒吧大一点点的地方,且干邑白兰地卖得要比咖啡好。直到1686年一个机敏且颇具雄心的意大利人,佛朗西斯科•普罗柯皮欧•柯德里开设了普罗科普之家后,咖啡屋才开始自成气候。普罗科普之家很聪明地推销自己是一个柠檬水贩卖店,但它装潢奢华又不落俗套的气氛,吸引了一群极想远离世俗烦恼的顾客。只到当咖啡卖得比其他饮料好时,这个店才正式更名为咖啡馆。
普罗科普之家迅速成为一家文艺沙龙,经常有著名的诗人、剧作家、演员及音乐家光顾。卢梭、狄德罗及伏尔泰经常在此畅饮咖啡。之后,法国大革命期间,拿破仑•波拿巴也曾光顾于此。
普罗科普之家的创立标志着巴黎咖啡文化的正式开始。其他的咖啡屋马上也相继建立,照样顾客盈门。奥德玛格是另一个文艺界的人爱光顾的地方,魏尔伦和兰波就是那里的常客。而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则喜欢拥到附近的花都咖啡馆。和平咖啡馆是炫耀式演出的典范,吸引了大量的皇家贵族和诗人。正如一个世纪以前的土耳其,这种演出是一种竞争的生意手段。新开的咖啡馆为了吸引顾客,老板必须要足智多谋才行,所以各种娱乐手段接踵而至:朗诵诗歌、话剧表演、唱歌跳舞,最后也开始提供食物了。

与此同时,反对者的呼声也出现了。酒类制造商们感到了威胁,似乎突然涌起了爱国主义精神,宣称咖啡是法国的敌人。在此之前,医生对于咖啡的态度是既不反对也不感兴趣,现在他们也加到反对者的队伍中来。医生们辩解说咖啡果实是给山羊和其他的动物吃的,而咖啡会刺激血液、虚弱脾脏,让人变得面黄肌瘦、麻木无力、浑身发抖、脾气暴躁。不必说,人们对于他们的警告自然是充耳不闻。
法国人在家喝咖啡的方式也是极其前卫的。他们不仅把咖啡盛在大碗里便于蘸法式长棍面包,而且还在咖啡里加牛奶,这恐怕是独一无二的了。法国人率先养成了餐后喝咖啡的习惯,而且经常往盛在小杯里的又浓又黑的咖啡里添加少量利口酒,以助于消化。一位英国的旅行作家安妮洛夫人在1777年左右的作品中这样写道:“咖啡在法国如此之流行,尤其在上流社会中,以至于不喝完餐后咖啡是不能叫做晚餐结束了的。他们喝的咖啡如此之烫,似乎非要把胃黏膜烫脱落不可。”
19世纪的一位英国记者对咖啡与法国的关系作了精妙的总结:“咖啡之于法国人,好比茶之于英国人,啤酒之于德国人,白兰地之于俄国人,鸦片之于土耳其人以及巧克力之于西班牙人……你示意侍者端上小咖啡杯.他就会给你送来雪白的杯子与小碟,还有三块方糖及另一个小杯。侍者从你红润的脸庞推断您可能是喜欢利口酒的英国人,因此大胆地送上了盛酒的小杯。又来了一位侍者,右手端着一个大的银质壶,盛着咖啡;左手也端着一个银质敞口的大壶,里面盛着奶油。你拒绝了奶油后,侍者会把咖啡倒满你的小杯,不,应该说倒到连碟子都溢满了咖啡。几乎已没有空间可以放糖块,可你还是必须设法把它们放进去“…黑咖啡……使你的味蕾倍感愉悦.它的香味使嗅觉也兴奋起来,咖啡的颜色浓黑而又透明闪亮,银质的小勺在其中闪闪发光,会让你的眼睛为之一亮。可以说,法国咖啡才算是真正的咖啡。”

奥地利

据记载,虽然咖啡屋迟至1680年才林立,但维也纳人早在1660年左右就在家喝咖啡了。维也纳人对咖啡的偏好,无疑受了奥特曼大使的启发,他在维也纳住了好几个月,随行带着一大批侍从与大量的咖啡。维也纳的宾客们享用到了咖啡后,便疯狂地爱上了这种新奇的饮料。由此甚至导致市政府财政主管还抗议制作这种饮料的炉火所耗掉的木材量过多。当大使要离开时,维也纳人已经开始向东方贸易公司购买咖啡豆并自行制作咖啡了。
大约20年后(1683年),维也纳受到土耳其的围攻。一位貌似土耳其人的波兰移民,法兰兹•柯胥斯基,英勇地穿越了敌军防线,在等待救援的奥地利援军与被围困的维也纳人之间传达讯息。由于他的勇敢,土耳其人被击败、满腹疑虑地仓皇逃走,留下许多奇特的东西。在这些战利品中,柯胥斯基只要了那一袋袋的绿色咖啡豆。
为了奖励他的勇敢,这个城市的元老授予他一拣房子,据说柯胥斯基就在这开了该城市的第一家咖啡馆。根据这个故事的其他版本描述,他首先挨家挨户地卖咖啡豆,后来才要求了一栋房子。还有一些版本认为第一家咖啡馆是亚美尼亚人开的。不管真相如何.咖啡就这样在维也纳安家落户。
这个城市的咖啡馆成了一种文化机构,不仅是一个人潮聚集的地方,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他们提供绝佳的咖啡(传说著名的有28种类型)以及丰富的报纸与期刊。最具维也纳风格的独特之处在于木制的报杆、大理石面的桌子与弯曲木制椅,这些后来都成欧洲咖啡馆的戳记。
维也纳咖啡馆的客人——通常是男性——就像咖啡馆一样的独特。如同一位作家所说,他们彼此分享世界观——一种看待世事的态度,是那些对世界冷眼旁观的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另一位写道,厌恶室外空气与运动几乎是咖啡馆主顾普遍的特性,他们也不爱好家庭生活。许多人一天之内造访咖啡馆数次——早上与下午是为了安静看会儿报;晚上则是为了游戏或进行知识的交流。
最有名的咖啡馆,诸如格林斯坦、斯伯尔,拥有一群博学的顾客——作家、政治运动家与艺术家。很多咖啡馆变成某些极端观点的大本营——例如:格林斯坦反对妇女解放。但是,还是有其他的纺织商人、牙医,马匹贸易商、政治家甚至扒手常去的咖啡馆。

荷兰

身为咖啡贸易大国之一.荷兰自然不会有因咖啡的饮用所招来的种种冲突。在家喝咖啡的习惯源于16世纪中期。直到17世纪60年代中期第一家咖啡馆开张时,几乎“没有哪户人家早上不喝咖啡的”。不只是中上阶级,连他们的仆人们都有了喝咖啡的喜好。
这些咖啡馆有其独特的风格。咖啡屋装饰得都很精美,而那黑色镶版的墙面与闪亮的铜器尤其能营造一种温暖、惬意的氛囤。很多咖啡馆开设的金融商圈中,经常有商人与经理人聚集在一起谈生意。
在一些荷兰城市中,咖啡馆开设在美丽的花园中。在这里,客人可以在树荫下享受咖啡,欣赏美丽的景致。这些花园咖啡屋在春天特别受欢迎,整个花园花团锦簇,闪耀着美丽的郁金香。

斯堪的纳维亚

虽然芬兰人保持着咖啡消耗量的世界纪录,但有趣的是,早期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却是好不容易才接受它的。17世纪80年代,或许是由荷兰人引进的咖啡,最初就遭到了排斥。到了1746年,甚至颁布了一项皇家诏书——禁止饮用咖啡与茶。往后几年,那些继续喝咖啡的人必须缴付巨额的税,或是承受器皿被充公的侮辱。咖啡在1756年被完全禁止,虽然这项禁令最后还是被解除,改以课征巨额税赋。抵制咖啡的企图虽长时间存在,但到1820年,政府还是选择了放弃。
关于早期咖啡馆的描述不多,但它们似乎没有南方的咖啡馆那么多。在奥斯陆,咖啡馆是斯巴达式单一房间的房子,很受学生欢迎,不仅供应咖啡,还有搭配咖啡的食物——例如大碗的粥。
芬兰的中产阶级在家喝咖啡时似乎更为讲究,举办盛大豪华的宴会时,客人都会喝到5杯咖啡那么多。

德国

一位荷兰医生在1675年将咖啡引进德国北方布兰登堡的宫中。而这也是由崇尚加尔文主义及因禁酒习惯而闻名的统治者,腓特烈•威廉鼓励他这么做的。与此同时,第一批咖啡馆在不来梅、汉诺威与汉堡相继开张。其他城市也很快地起而效尤。到了18世纪初,莱比锡就有8家,在柏林就有10家以上。
咖啡有好长一段时间只是属于贵族阶层的饮料。直到18世纪初,中下阶层才开始喝咖啡。而在家喝咖啡则是更久以后才开始盛行的。
因为多数咖啡馆都是男性的大本营,中产阶级的妇女就创立了一个咖啡俱乐部——她们的丈夫则称其为“八卦咖啡屋”。
1777年,为了保护酿酒商与阻止资金外流,腓特烈大帝相当虚伪地颁布了一道谕旨,其中说道:“看到我的臣民咖啡用量的增加,真是令人不舒服……我的子民必须喝啤酒……很多战役都是由喝啤酒的士兵而打赢的;我不觉得喝咖啡的士兵可以值得信赖,我不相信他们能忍受困难、击败敌人……”
劳动阶层不允许喝咖啡据说是因为它会造成不孕,但那只会促成更为活跃的黑市交易。国王最后禁止私人家庭烘焙咖啡豆,甚至指派“咖啡稽查员”根据咖啡的香味来追查其来源。尽管这些可笑的事件都很短暂,但是直到19世纪初,咖啡才获得平反。
德国目前在咖啡消耗量上领先欧洲各国。在用餐时间、咖啡俱乐部里及周日下午家庭聚会上都有咖啡喝。但是咖啡馆对于贵族妇女而言仍是禁地。可是,在公园里有许多凉亭与增设的帐篷,只要把家里事先磨碎的咖啡豆带到这些只提供热水的地方,就可以喝咖啡了。而在19世纪中期,产生另一种家庭式团体聚会之地——咖啡屋——在这里,卖蛋糕也卖热饮。起初,这些被当做咖啡馆的替代品,最后咖啡屋完全取代了它,而旧式的咖啡馆也就逐渐消失了。

大英帝国

咖啡在英国的早期历史与欧陆及北美有很大的不同。第一,英国的咖啡馆在全盛时期虽然密集却维持短暂。其次,在家喝咖啡并不普遍。大部分的英国人似乎都觉得烘焙、磨豆与冲泡等过于烦琐;把滚烫的开水倒入茶叶中反而更合英国人的胃口。然而,英国却是最早开始进口咖啡的国家之一。
约输•爱福林1637年的日记提供了可靠的第一手参考文献,是一位土耳其难民把咖啡带到牛津的。这种饮料受到学生与大学教师的欢迎,他们发现它的刺激性对于熬夜苦读有所帮助。牛津咖啡俱乐部最终成立,后来成了英国皇家学会。1650年左右,一位叫乔布的犹太人开了第一家咖啡馆,名叫天使。不久,另一家咖啡馆也出现在伦敦,在麦山的圣米歇尔山谷,由一位名叫帕斯夸•罗赛的希腊人所建立。